（十一）相声孕育期小结
在宋代，相声艺术诞生了，走到街头了，走到人民群众中来了。
我们在前几章介绍了相声的孕育时期。这个时期应该有多少长，我们放个马后炮，做个事后诸葛亮看看。
我国的艺术具有很大的特殊性，现代人脑子里的艺术分类与古代人也很不一样。人们说中国的诗歌、音乐、戏曲是三位一体，又把优伶作为舞蹈、曲艺、戏曲的共同祖先。本稿作者没有用现代的艺术分类去区分古代的艺术，没有把周秦的优伶算作古代的戏剧演员或相声演员，没有把汉代的百戏算作戏剧的摇篮，也没有把唐代的参军戏算作古代话剧或相声，这是基于下面的原因：
1、我国周秦时期的优伶主要是一个舞者、说唱者。他们偶然扮演什么，讽谏什么，这还不是一种艺术。
2、我国的百戏是一种杂戏，一种混合体。初期主要是杂伎，南北朝时代，舞蹈与小戏发展了。如果说是摇篮，它是包括小戏、傩戏、杂嘲、杂扮、滑稽戏谑的摇篮，通常叫杂戏。百戏、杂戏、杂剧都具有杂的特点，只是重点是变化着的。具体说来，杂伎、舞蹈、戏剧的成分是变化着的。
3、唐代出现了杂剧。清代的王国维强调了弄参军，并给了滑稽戏的新命名。本稿认为参军戏与滑稽戏都不如唐杂剧的称呼更贴切。弄参军是唐杂戏百弄的一弄，弄就是扮演，杂弄就是杂扮、杂嘲。魏时的说肥瘦、蜀时的许胡克伐，六朝的弄女儿子、弄痴，石动筩的弄三教（论议），弄钵头，弄踏摇娘……本稿认为都是杂弄的例子。杂弄并不都有滑稽，滑稽成分在各种伎艺中所占的比重是不同的，不平衡的。滑稽的盐撒在歌、舞、伎、傩、戏的“百莱”里，没有脱离歌舞，杂嘲、合生、傩戏、小戏的纯粹的滑稽。
4、唐代诗人元稹、薛能看到的弄参军是载歌载舞的，咸淡问答的杂戏是多种多样的，不一定两个人。问答戏谑在俳赋、楚辞、俳谐诗、民间俗赋、小戏中都出现过。唐代的记载没有提供过一捧一逗演参军的具体例证。王国维所说的滑稽戏与歌舞戏的四点不同很难成立，历代学者倒有相反的论述，如清沈曾植认为踏摇娘、参军戏是演故事，而合生是“附合生人故事”（相当于时事）。
5、本稿从温州傩戏中演参军桩的例证推论唐诗人李义山《 骄儿诗》的：“忽复学参军，按声唤苍鹘”是孩子模仿社戏的表演，而不是单独弄参军的表演，《骄儿诗》这一段提到参军与竹马戏的描写相当于陆游的《春社》 ：“太平处处是优场，社日儿童喜欲狂，且看参军唤苍鹘，京都新禁舞斋郎”。可以把社戏中的参、鹘问答归入宋杂剧的竹竿子问答。笔者认为竹竿子来自傩戏的打和尚。
6、本稿认为不必把俳、倡截然分开，分工是相对的。
7、象生一词，以《风俗通序》（应劭）为最早见，唐代《鸟歌万岁乐》舞开始在舞蹈中运用口技。本稿怀疑“雪面参军舞鸲鹆”可能属子弄参军。南北朝的正史没有提到弄参军，唐代的段安节第一个把弄参军与罪人戏联系在一起，实际上是有区别的。
8、杂剧的发展过程中衍生了象生（相声）。唐杂剧在伎艺方面提供了诞生相声的条件，局部的条件。
7、合生是杂戏狡狯的一种表演方式，包括歌舞与杂嘲。唐、宋合生不是异物。合生中的杂嘲伎艺对文人哏相声最具影响。合生与乔合生都是滑稽玩讽的，只是滑稽程度的不同。
这是第一次小结。我们叙述过宋代艺术之后仍要小结，这是由于从说唱曲艺来观察相声的现代人，常强调相声以说为主，而实际的情况却是：明代以前很少以说为主的伎艺或艺术。唐代的滑稽在唐杂剧里，宋代的相声在宋杂剧的后散段（杂扮）艳段、爨、部份正剧以及合生里面。在清代以前，相声史混和在杂剧史里。明代以前滑稽多是唱的。《张协状元》 中的打调就是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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